什么是恢复期血浆？

恢复期血浆（Convalescent plasma），也称免疫血浆，或称超免疫血浆，来源于从特定感染恢复的献血者。

恢复期血浆，类似于标准的新鲜冷冻血浆（Fresh Frozen Plasma，FFP）或采血后24h内冷冻血浆（Plasma Frozen within 24 hours after phlebotomy，PF24）。理想情况下，恢复期血浆含有足够的、有生物活性的、抗病原体多克隆抗体，可使患者产生被动免疫。

COVID-19康复者的恢复期血浆可能直接中和病毒、抑制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细胞因子风暴、Th1/Th17比值、补体激活）、对高凝状态进行免疫调节，从而起到治疗作用。理论上说，恢复期血浆用于非危重住院患者，可能降低重症率和死亡率。

恢复期血浆治疗门诊患者，有用吗？

2021年2月，《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发表了PAEPCC19研究，讨论早期高滴度恢复期血浆预防老年重症COVID-19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这个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目的是评价在COVID-19症状出现后72小时内给予老年患者高滴度的恢复期血浆是否可以预防疾病进展为重症病例。共160例患者随机分组，干预组的病情恶化（呼吸频率≥30/min和/或血氧饱和度<93%）风险降低48%（相对风险比 0.52）。因此，作者认为COVID-19轻症感染的老年人，72h内给予高滴度的恢复期血浆可减少COVID-19的进展风险-48%。

2022年4月，同样是在《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发表了一篇CSSC-004研究，使用多克隆恢复期血浆治疗门诊患者。这项多中心、双盲、随机、对照试验中，参与者在症状出现后8天内入组，并在随机分组后1天内接受输血，共有1225名参与者接受了随机分组。恢复期血浆治疗后，主要不良结局发生风险降低54%（6.3% vs 2.9%）。因此，作者认为在症状出现后9天内，给予门诊患者康复期血浆可降低疾病进展导致住院的风险-54%。

但是，同样是在2021内11月的《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发表的另一篇DIREN-C3PO研究，结果却与之前的两项研究结果不一致。这项随机、多中心、单盲研究中，招募了511例、≥50岁的、COVID-19患者，讨论了恢复期血浆用于预防症状性COVID-19患者的病情进展的有效性。中位年龄为54岁，平均症状持续时间为4天。供体血浆样本中，SARS-CoV-2病毒中和抗体的中位滴度为1:641。恢复期血浆治疗后疾病进展率没有显著降低（30.0% vs 31.9%）、最严重疾病程度和出院天数相似。COVID-19老年门诊患者症状出现1周内给予恢复期血浆并不能预防疾病进展。

2022年3月，Lancet呼吸病子刊（LANCET Respiratory Medicine）发表了一项使用高滴度、亚甲蓝预处理的、恢复期血浆治疗COVID-19门诊患者的随机安慰剂对照试验。研究纳入了≥50岁、出现轻症≤7日的、376例患者，干预组给予250~300m、高滴度抗体的、亚甲蓝预处理的恢复期血浆。两组28天住院率12%和11%，第7天病毒载量分别降低-2.41 log10/mL和-2.32 log10/mL。1例轻症参与者在恢复期血浆输注后7日发生了血栓栓塞事件。因此，门诊轻症患者接受亚甲蓝预处理的恢复期血浆不能阻止疾病进展，也不能降低病毒载量。

恢复期血浆治疗住院患者，有用吗？

《JAMA》于2021年11月发表了REMAP-CAP研究，讨论恢复期血浆治疗COVID-19危重患者的有效性。这项国际多中心、随机、嵌入式、多因素、适应性研究，共纳入了4763名危重患者，干预组在48h内接受2U高滴度的恢复期血浆550ml。中位年龄61岁，32%为女性。两组的住院死亡率分别为37.3%和38.4%；无需器官支持存活天数均为14天；两组的严重不良事件发生率分别为3.0%1.3%。因此，恢复期血浆不能改善危重患者的预后。

类似地，《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在2021年2月发表了PlasmAr研究，在COVID-19重症肺炎患者中使用恢复期血浆治疗。这项随机对照试验共纳入了333个重症病例，从症状出现到参与试验的中位时间8天，干预组给予抗体滴度1:2000的恢复期血浆。两组30天总死亡率分别为10.96%和11.43%。虽然干预组的SARS-CoV-2总抗体滴度第2天呈升高趋势，但是抗体滴度1:2000的恢复期血浆没有改善危重患者预后。

European Respiratory Journal于2022年2月，发表了另一篇DAWn-plasma研究，讨论了在住院COVID-19患者中早期使用高抗体效价的恢复期血浆的意义。研究纳入了483例住院患者，干预组给予4U开放标签恢复期血浆（50%中和滴度≥1:320）。两组在第15天存活且无需机械通气的患者比例无差异（83.74% vs 84.05%），而且干预组的抗体滴度的自然进程没有改变。因此，住院患者早期输注4U高滴度的恢复期血浆未能显著改善临床状况或降低死亡率。

2021年3月发表在《JAMA》上的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也讨论了COVID-19患者恢复期血浆治疗与临床结局的关系。文章共纳入了来自4个同行评审的随机对照研究及1060名患者，和其他来源的6个随机对照的10722名患者。10项随机对照试验中，恢复期血浆治疗后全因死亡率的总风险没有显著下降，总的相对风险比1.02，没有统计学意义。恢复期血浆治疗后住院时间、机械通气使用率均无显著改善，证据的确定性低。临床改善、恶化和严重不良事件等也没有显著差异。因此，恢复期血浆不能降低全因死亡率、对其他临床结果没有显著益处，而且证据的确定性水平中低等。